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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(5 / 22)

若是止不了血,活人就会变成死人。这样的话,在血中取虫和在死人身上取虫并无区别,前者还更麻烦。

这虫子根本不像是正经药铺里有的。

我曾问老伯在哪儿抓的药,老伯说是在丘阳城中的药铺。

如今看来,老伯多半在骗我。

不过有没有可能他不是在正经药铺抓的药,而是找的江湖郎中呢?

可是西域人并未发现这虫子有任何药用价值,一不能卖钱二不能治病,没有利益驱使,会有人冒着不敬死者的骂名不嫌麻烦地剖尸取虫么?

理智告诉我,这虫子是无论在哪儿都是买不到的,只能现取。

老伯就是在骗我。

但是这药方是李殊援写的。

可恶的李殊援伙同了老伯来骗我。

可是李殊援为什么要骗我?

他知道这虫子的来历吗?知道我体内寒毒未清吗?

这里面有太多的巧合,我想不明白,也不敢去想。

我在街道上心不在焉地走着,脑袋有些发沉发木。

天早已完全黑透了,道路两边的铺子关了大半,卖小玩意儿的摊贩却只多不少。

提着漂亮花灯的女郎们成群结队地往一个方向走,我听见她们说今夜有人会在河边放烟花,请整个丘阳城的人看青灯谷弟子在游船上舞剑。

但这些热闹都是她们的,与我并无关系。

寒月洒下霜辉,我只身一人走进幽谧的小巷,第无数次对自己说:别胡思乱想,我该快些回去,等明天中午老伯来送药的时候把事情问清楚便是。

014

灰墙下,拉着一大一小一马三道影子。

小女孩蹲坐在地上,抬头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。

那男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,手里提着一盏漂亮的兔儿灯,烛光把他脸上的疤痕映得愈发狰狞可怖。

这张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。

那个把我卖给旸宁的南疆人贩子。

他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丘阳,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在干骗小孩的勾当。

我向二人走近,女孩率先看到了我,起身冲我喊道:“哥哥。”

南疆男人偏过头,目带凶光地看向我:“这就是你在等的哥哥吗?”

他的声音嘶哑难听,像被毒哑了的人强行扯着嗓子说话。

“对,我拜托了她给我看马。”我捏紧了腰侧的剑柄,挤进二人之间,对女孩儿说,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我并未对捏剑的动作加以掩饰,反而把手肘曲得很明显,只要是会武的人都能看出这动作里的戒备和威胁之意。

“谢谢哥哥。”小孩的圆眼睛在我们两人之间飞快转了转,半晌之后,像是终于给自己打好了气,一溜烟窜进了门。

小女孩比当初的我聪明太多,至少从头到尾没惦记过那个兔儿灯。

惦记的猎物跑了,老东西终于肯撕破脸皮,他手一松,让手里的灯落在地上,发出阴森森的诡笑:“年轻人,有没有人跟你说过,莫要多管闲事。”

我回敬道:“老东西,那你也该知道,夜路走多了,总会遇到鬼。”

话不投机半句多,电光火石之间,我拔剑出鞘,他袖中甩出两道银刀。

竟然是个用飞刀的。

如果没猜错的话,依着南疆人的习性,这刀上十有八九还带着毒。

我侧身躲过飞刀,迅速后退两步,蹬上墙面,借力旋身到他背后,直取他毫无防备的后颈。

他偏头躲过一剑,朝后扔出一刀,我用剑鞘挡过,发出“铮”的一响。

这一剑被躲过,我料想他第二招多半预判我会前扑,便急忙后撤,果真又躲过一刀。

飞刀数量有限,失手越多便越心急。

我还没站稳,余光便瞧见右侧有四道刀影飞来,我后仰躲过,而后从低处出剑刺其腰腹,被他即时闪过,只刮伤了他的右臂。

太久没好好练剑,出招速度远不如前,不然第一剑也不可能让他躲过。

这一瞬的懊悔让我分了心神,没注意到他躲我剑时有一刀直冲我颈部而来。

我暗道糟糕,这距离太近,可能躲不及。

“钉——”

不知何处飞来一把玉扇,打落了我面前的飞刀。

但仅打落这一片还不够。

老东西躲完剑又使了两片过来。

我此时的身位太低,再压低去躲之后便会起不来身。

殊死搏斗之际,一旦陷于被动很难再有机会反扑,不如险中求胜,暂时硬接下这两枚飞刀。

趁对方得意疏忽,我调用内力,猛地将手中利剑掷出,剑锋直指老贼的心房。

奇怪的是,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——我的身前不知何时闪出一道人影。

紧接着,三道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在这暗巷中响起。

一道大而远,两道微而近。

远处的老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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