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没明着说,但提醒的意思很明显了。
&esp;&esp;唐乐筠福了福,“谢谢袁婶子提醒,主要是手里余钱不多。”
&esp;&esp;“是啊,坐吃山空肯定不成,生计是个大问题。”袁婶子附和一句,不再多言,开始给她量尺寸,“不过四年罢了,你竟长这么高了,和一般男子无异。”
&esp;&esp;唐乐筠不太擅长和陌生人闲聊,干巴巴地应了个“是啊”,二人便不再攀谈了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量完尺寸,她回了趟家,把一匹布和两匹府绸送去布庄,再回来时,发现药铺门口多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子。
&esp;&esp;在铺子里干活的小木匠对他们说道:“药铺还没开,不卖药,你们去福安医馆吧。”
&esp;&esp;福安医馆就是那胖子所在的医馆。
&esp;&esp;唐乐筠看看四周,几家店铺的伙计都在瞄着她这边。
&esp;&esp;那中年男子道:“福安医馆我们去过,马大夫说缺了一味主药,抓不全,让我们拿着方子来这里看看。”
&esp;&esp;小木匠看见唐乐筠了,大声说道:“铺子都没修好呢,你想看什么!”
&esp;&esp;中年男子头一转,也发现了目标,赶紧把老头放到了台阶上——那老头捂着胸口,神色委顿地靠坐在门槛上,显然是坐都坐不住了。
&esp;&esp;他朝唐乐筠走了过来,打一躬,就不站起来了,弯着腰说道:“唐姑娘,我爹病重,听说你昨儿个进了药材,帮帮忙,行行好,给我抓副药吧,我们有钱。”
&esp;&esp;唐乐筠知道,镇子小,她开药铺的事传得一定很快,但不知道还有人盯着她的行踪,连进药材这种小事都瞒不过他们。
&esp;&esp;她闪到一旁,顺便朝医馆的方向望了过去,那胖子已经来了,见她看过来,立刻藏到了两个行人身后。
&esp;&esp;唐乐筠道:“我现在不卖药,你们另想办法吧。”
&esp;&esp;中年男子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,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,“求姑娘救我爹一命。”
&esp;&esp;他膝盖将一弯,唐乐筠就避到了窗根底下,响头全磕给了几个过路人。
&esp;&esp;几个过路人一脸懵,纷纷停下脚步围了过来。
&esp;&esp;不知哪个说了一句,“姑娘既然进了药,就卖他一副呗,人家又不是不给钱,你这药铺也不是不开了,大家说是不是啊!”
&esp;&esp;“就是就是。”
&esp;&esp;“做药铺最讲究口碑,见死不救,日后谁还敢买你的药!”
&esp;&esp;“就是就是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唐乐筠明白,这就是孙胖子联合医馆,打击报复自己的方法。
&esp;&esp;她思谋着,目光落到了老头身上。
&esp;&esp;老头身形佝偻,摇摇欲坠,脸上瘦得脱了相,皮肤松垮,颜色灰败,目窠内陷,目光浑浊迷茫,呼吸急促,春风一吹,还带来一股腐朽衰败的臭气,一看就命不久矣了。
&esp;&esp;这样的病人是救不活的,即便在末世之前的高科技时代。
&esp;&esp;一旦她卖了药,老头两脚一蹬,中年男子就会来铺子闹上一闹,说他爹命不该绝,是吃了她的药才死的,届时她不但要赔钱,铺子也必定开不起来了。
&esp;&esp;这个办法毒,几乎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。
&esp;&esp;唐乐筠正要说话,就听田婶子说道:“二位,药铺的手续还没办呢,卖不了药。”
&esp;&esp;田婶子从木器行快步走了过来,一把抓住唐乐筠的手臂,耳语道:“这老家伙一看就活不长了,肯定是来找茬的,别理他们,咱就是不卖。”
&esp;&esp;这个时候敢出来替她主持公道,田婶子绝对是个大好人。
&esp;&esp;唐乐筠领情,不想拖她下水,因而对她的话不置可否,只道:“这位大叔快起来,咱们借一步说话。”
&esp;&esp;田婶子掐了她一把,“你这孩子,还搭理他干嘛!”
&esp;&esp;那中年男子麻利地站了起来,一脸喜色地说道:“姑娘,可以卖我们药了吗!”
&esp;&esp;“婶子放心。”唐乐筠心里感激,去掉了田姓,言语上也亲热了几分。
&esp;&esp;她坚定地推开田婶子,带着中年男子往马路中间走了几步,靠近一干看热闹的人,说道:“大叔,我接下来的话不好听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