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程景生这才表情舒缓了些，说：“鸡没叫过三遍不准起来，还有，中午不要让我在地头看见你，老实在家呆着，要是再让我发现你闲不住，出去挑水打柴上山下河的，你生孩子前就别想再出门了。”

&esp;&esp;程景生说一句，杨青青就嗯一声，显得乖极了。他离生怎么着也得有俩月呢，不能出门可怎么行，那不是憋坏了他，因此程景生说什么他都答应。

&esp;&esp;他甚至生怕程景生又凶他，还主动小声问了一句：“我都听着了，你还有啥吩咐的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家夫郎还从来没这么听话过呢，程景生心里一阵欣慰，觉得舒心多了，看来吓吓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。

&esp;&esp;他满意地用手轻轻呼呼杨青青的头顶，温柔道：“没了，乖乖睡吧，我中午就回来了。”

&esp;&esp;杨青青连忙就闭了眼睛，睫毛颤了颤，就没再有动静了。

&esp;&esp;程景生看着他重新呼吸均匀起来，才半摸着黑出了门。

&esp;&esp;太阳还在地平线下面腻腻歪歪踟蹰着，村里种田的人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纷纷爬了出来，活像丧尸一样沉默着出动了。

&esp;&esp;程景生扛着锄头，跟在看起来正在生起床气的程润生后头默默走着。

&esp;&esp;后面跟着的俩弟弟倒是挺精神的，正在窃窃私语地议论。

&esp;&esp;“你说昨天晚上，大哥到底为啥打骂二哥啊？”四弟问，昨天晚上动静那么大，他在屋里小心翼翼听着，都好奇死了。

&esp;&esp;三弟两耳不闻窗外事，除了干活就只会读书，是个呆子，懵懵道：“啥，二哥啥时候又挨打了？这回不能是因为我吧？”

&esp;&esp;四弟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程景生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他慢慢走着，看着大哥在前面的背影，不知不觉，发现大哥似乎还没有自己高了。

&esp;&esp;真的是这样，以前他跟在大哥后头，总是得仰头看他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一样了，他都能看到大哥头顶的发旋了。

&esp;&esp;程景生也才二十一，都说二十三窜一窜，他觉得自己最近可能真的是长高了。

&esp;&esp;仔细想想，在杨青青的美食喂养下，这一年来家里凡是能长高的生物都长高了不少，长不高的也都壮了、胖了。

&esp;&esp;一想到比较身高什么的，程景生就又不免想到了昨晚跟杨青青的对话……

&esp;&esp;他本来想把那种方面的“比较”从自己的脑海里清除出去，可是没什么用。

&esp;&esp;他脸一红，感到非常尴尬，连忙把视线从大哥身上移开了。

&esp;&esp;已经走到田间地头了，太阳也渐渐露出了金光，驱散了晨雾，程润生回头一看，就看见程景生跟在自己身后，一副贼眉鼠眼、臊眉搭眼的样子，目光闪躲了一番。

&esp;&esp;他皱起眉头，以前怎么没感觉这个死二弟这么让人不顺眼呢？

&esp;&esp;“鬼迷日眼的跟在我后头干什么？”他没好气地问，“有力气没处发泄，就给我滚去犁地去！就会欺负你夫郎，丢人败兴，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，我看就是活干少了！”

&esp;&esp;程景生什么都没说，赶忙犁地去了。

&esp;&esp;虽然又挨了骂，但是，一想到，自己那方面比大哥强，他就……

&esp;&esp;一阵窃喜！

&esp;&esp;又一阵愧疚……一阵不好意思。

&esp;&esp;总之，心情很复杂，太多的五味杂陈无处释放，最终确实都发泄在了地里，恨不得把脚底下那几亩地刨出火星来。

&esp;&esp;三弟和四弟眼看着大哥气得不轻，二哥又满脸通红地不停挥着锄头，这下更不明就里了，想破脑袋也参不明白，他们二哥到底是咋欺负杨青青了，惹得连大哥都看不下去了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太阳晒在了被子上，鸡叫过不知道多少遍了，杨青青才顶着个鸡窝头从被窝里慢慢爬出来。

&esp;&esp;程景生早就没影了，不过炕还是热的，地下的小炭炉子，灰堆里温着一个小罐子，里面是红薯粥，罐子盖上有一块馒头，因为在灶膛里烤过，有着看起来脆脆的金黄色外皮。

&esp;&esp;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，窗外的阳光亮晶晶的，杨青青都不记得上一次睡得这么饱是什么时候了。

&esp;&esp;他忽然觉得，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夫郎，什么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