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自从迷上了李桂姐,西门庆一连在外飘了好几天,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。吴月娘让玳安去催过几次,可老鴇就是不肯放人。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,妓女也是有“蜜月”的,总不能让人无私奉献吧?
&esp;&esp;时间长了,几个老婆都不痛快,但又没人敢说什么。只有潘金莲咽不下这口气,她决定报復一下西门庆。说是“报復”可能不太准确,客观地说是她熬不住了。
&esp;&esp;正好琴童住在花园里,她便想拿过来杀杀渴。琴童就是孟玉楼带来的小廝,长得眉清目秀的。这个小东西也不安分!平常老在她面前转悠,没事就“五娘长、五娘短”地乱献殷勤。
&esp;&esp;潘金莲经常叫他来房里侍候,有时还会赏他几口酒。一来二去,两人便有点意思了。可她还是不敢贸然动手,毕竟这不是法定的“灭火”管道。
&esp;&esp;可她真的离不开男人啊,年轻的身体激情澎湃,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。最后她实在等不及了,便给西门庆写了一封求救信。报告“旱情”之严重,希望能够“普降甘霖”。
&esp;&esp;等玳安带着信赶到丽春院,发现应伯爵、谢希大几个都在。这几个一大早就赶来了,一个个连早饭都没吃,就等着西门庆起床呢。西门庆哪会想到这些,依旧睡得呼声四起。
&esp;&esp;他早上比晚上还要累,此时正在还魂升天呢。应伯爵不断捻着鬍鬚,一边捻一边小心数数,那种煎熬真的很伤自尊。他以为捻断两根就会开饭,结果捻碎了一大把也不见动静。
&esp;&esp;谢希大没有鬍子可捻,只好把指甲修得光秃秃的,唯独左小指没有动。这是专门留着挖鼻孔的,他觉得挖鼻孔特有品味。其他几个也很无聊,一个个都在找东西消遣。
&esp;&esp;祝念实跟个破洞较上劲了,捏着指头拼命往里攻,结果一不小心顶出一个大窟窿。孙天化、常峙节没和自己过不去,他们悄悄溜到后院,扒着窗户挨个捅,一边捅一边“哢哢”哑笑。
&esp;&esp;西门庆一直睡到晌午才起来,一个呵欠打了几里长。等到他梳洗完毕,稀饭、小菜终于端上桌了。应伯爵几个一看,立即扑了上去,那情形如同饿狗扑食一般。
&esp;&esp;吃完饭都有精神了。祝念实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,似乎想用唾沫把满脸的麻子填平似的。孙天化则鼓着瘪嘴使劲笑着,那模样像个没牙的老太太。常峙节不好不捧场,只好支起招风耳朵做倾听状。
&esp;&esp;玳安不敢贸然拿出信来,时机不对会挨揍的。直到西门庆去解手了,这才悄悄跟了过去。这封信还附首小诗,主要写女色的可怕,让他一定要克制欲望。落款是“金莲”。
&esp;&esp;所谓,“二八佳人体似酥,腰间仗剑斩愚夫。明里不见人头落,暗地教君骨髓枯。”可她忘记自己的初衷了,难道回家了就能节欲吗?西门庆在外面是玩,回家还是玩,反正离不开女人。
&esp;&esp;西门庆刚要把信藏进袖子,被李桂姐一把夺了过去。当时他也没有当真,这是劝男人的老话,没有什么敏感内容。李桂姐认为是针对她的,转过身就要回房。
&esp;&esp;她不知道“金莲”是谁,还以为是哪个院里的。临走时把釵环扔了一地,表明她并不怎么贪财。西门庆只好把信撕了,又踢了玳安几脚。可李桂姐还是不肯出来,哭着说他是个大骗子。
&esp;&esp;西门庆一看慌了神,连忙说是自己小妾,让她不要胡思乱想。祝念实还嫌不够乱:“桂姐,你千万不要听他糊弄!这个‘金莲’是后巷那边的,相貌、身段比你还要出挑。”
&esp;&esp;西门庆跳起来就打:“你这祝麻子,真是一个麻子一滴坏水。”李桂卿也不高兴:“既然家里管得紧,爹就不该占了人家身子。现在刚住几天又要回去,你把我妹子当成什么了?”
&esp;&esp;应伯爵赶紧过来解围:“哥,依我说你也不用回去。几个嫂子都知道你的脾气,谁敢拿你怎么样?桂姐这边也不要生气了,我让祝麻子给你赔个不是,要是他不肯就罚他请客。”
&esp;&esp;祝念实一听就慌了,只好千打嘴万打嘴地央求李桂姐坐下,说自己是逗她玩的。他吃白食吃惯了,哪有银子请别人。李桂姐虽然坐下了,可还是绷着脸,一丝笑意都没有。
&esp;&esp;祝念实干笑两声说道:“各位,我们几个都吃了好多天了,也该为大官人做点贡献了。人家费钱费钞的,图的不就是‘一搂儿’吗?现在桂姐生气不让搂了,岂不是亏大了!”
&esp;&esp;说完便提议道:“我们乾脆一人说个笑话,把桂姐逗开心了,那样大官人不是又有搂了吗?”应爵伯连忙举手赞成:“这个好。那就从你开始吧,你肚子里段子最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