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管家是老管家的儿子,也生得胖墩墩的。估摸着不算是吃出来的,毕竟在外头遭了这么多罪也没见瘦,遗传性身材肥胖吧。名字不大好听,叫旺财。原先就是王家的二管家,如今顶了他父亲的职缺。王姝见他还叫错了名字。
人召集过来,这些老人就安安静静地在花厅候着。
他们其中几个原先就是府中的管事,如今回来了,自然又回归到原本的位置。那在外头做事的,王姝没给准话,也不敢动。就在府中静候王姝的吩咐。至于如今府中毛氏买进来的新一批下人,调教的听话就会留下来。心术不正的,自会挑出来发卖。
先前被毛氏临时拔到管事位置的新人,则全被王姝给撸了下来。虽然王姝不是那等动不动就拿捏下人的坏心人,却也不是软柿子。没得这些人装装可怜,掉掉眼泪,她就能放着不管。
这段时日,吴妈妈就一直留在王家帮王姝调/教人。
吴妈妈是萧衍行给的人,做事非常严谨。王姝估摸着她要么是宫廷里教养嬷嬷出身,要么就是有这方面的天赋。一双利眼,心里大小九九的,偷奸耍滑的,在她跟前无所遁形。
她发现了不妥不会立即惩处,一个个记在心上。等着王姝回来,再交由王姝惩处。
主子要立威,必要的强硬手段少不了。
说来,毛氏不懂什么御下之术,挑人全凭喜好。估摸着是早年没在王家得到过多少重视,她挑选的这些仆从都有个共同的特征——嘴皮子特别利索,会哄人高兴。
会说话的人不一定会做事。三十几个人中也不是都不会做事,真正能做事的大约一手之数。
名单列给王姝,三十六个人只有十二个人能用。一大半要处置掉。
要被处置的理由也写的清楚,吴妈妈是半点没藏私。剩下的三四个人还在调教,目前只做些不近身伺候的杂活儿。有点头脑,也会察言观色,但到底能不能用,还看后来这些人想不想的通。王姝看到上面一条条罗列的清楚,自然就不客气。该处置的就处置。
有异心之人留着无用,对他们仁慈是对自己残忍。
这些仆从能在王姝跟前混个脸熟,基本都不是什么好印象。能经常在王姝跟前晃悠还被记住的下人,都是帮着毛氏欺辱人的。
毛氏一走,这些仆妇也没了底气。王姝要处置谁也简单,只要吩咐管家去做便可。
等事情告一段落,她才起身去到花厅。
几个老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,重要的事情也早打好了腹稿。此时见着王姝,倒也思路清晰顺畅。其实主要是王春贵夫妻俩,以前跟着王程锦到处跑的冯家兄弟几个,以及主院那边的管事有事要禀。
这些人原本是王程锦的左膀右臂,知道的内情比一般人多。
“老爷临终之前的几日,春贵家的就发觉屋里的熏香味儿不对。往日老爷病的重,嫌屋里药味儿太浓,叫下人们拿熏香去去味儿。老爷一直用梅香的,可那几日忽然换成了栀子。原想着,估摸是老爷觉得梅香味儿太淡了,栀子味儿要大些,能遮味儿才换的。如今想来……”
这也是听王姝怀疑起了王程锦的死,他们才生疑的。细细一回忆,就觉得处处不对。
“这也做不得准。一年过去了,当初熏香是不是有问题,也不好查了。”主要王程锦屋里伺候的丫头被卖光了,根本找不着,“要追究这熏香味儿的事,怕是还得把人找回来。”
“除了这些人,李旺家的,蒋家两兄弟,还请大姑娘务必上心。”
管家生怕王姝不愿花这个心力去找,动之以情道:“……大姑娘有所不知,别看着这些人不起眼,其实许多王家的内情只有他们知晓。当初老爷临终前就交代过,有些人是一定要留在王家的。若是有异心,下手处置的时候就得狠,不然会留后患。”
王春贵夫妻也道:“能找到最好,找不到,情愿人死了。”
“我知晓了。”
找人之事,王姝其实一直就没停过。从年中起便吩咐下去了,如今还在搜罗中。
不仅仅是由于对父亲的死存疑,王姝这么做也是为家族生意考虑。王家是个庞大的集团,任何事情都需要能力和经验。找新人顶替固然可以,但培养是需要花时间精力的,也不是一桩容易的是。做了十几年二十年忠心耿耿的老人,当然比培育半道进入王家的人要令人放心。
几乎管家一提起这事儿,王姝便应允了:“旺财叔且放心,我自会安排的。”
管家顿时放下了心,又汇报了这段时日田地里的活计。
果然,毛氏今年就没把春耕放心上。
春耕的时节正好赶上她被孕吐折磨得心烦意燥之时,王家几个大庄头特地来讨要麦种、稻种以便于今年的粮食栽种。然而毛氏身子不舒坦,不仅没把庄头的话听进去,还朝人撒了好大一通火气。初初掌家,她又急着立威,愣是把几个说话不好听的庄头一家子给卖了。
换言之,就是今年的春耕错过了。王家那将近千亩的肥田废了一半。只有一小部分的庄头在没